魏成眉頭擰得更深:“是因為我提出要離婚對嗎?你別這樣,我也說了,我會還你錢,再在經濟上補償你。”
舒寧:“哦,對,這麼聽起來,似乎是我不知好歹。”
魏成:“你何必這樣。我不喜歡你這件事,我上大學的時候你就應該早知道了,我也沒有隱瞞過,現在離婚,你也年輕,拿了錢,大可以重新開始生活!”
舒寧臉上依舊掛笑,點頭:“有道理。”
這如果是個勵志女人戲,就該及時止損,拿錢走路,去大城市重新打拼,一切從頭再來,反正年輕,也的確還有機會。
然而,馬夏夏帶著深刻地恨意含淚自殺,在舒寧衝進屋看到魏成的那一刻,系統內的任務目標也隨之解鎖——
任務一:復仇。
備註:馬夏夏已死,當攻略者離開這個世界,便是原主的肉身真正死亡之時,此目標為原主遺願之一。
帶著恨意離開這個世界的原主,她的第一個遺願,就是復仇。
舒寧笑看面前的男人:“魏成,你看我。”
魏成看著她,皺眉。
舒寧:“看清我的臉了嗎?”
魏成不明所以,臉上露出不解,可忽然間,他眼裡那張清秀白皙的臉,變成了一張帶著青紫色傷痕、嘴角還流著血的可怖的面孔。
魏成嚇了一跳,後退著大聲尖叫:“啊——!”
彷彿是見了鬼。
舒寧讓系統把自己變回了前天晚上馬夏夏自殺時的形容——
剛剛被打,滿身是傷,臉腫成豬頭,嘴角還流著血,衣物被撕扯得髒亂,神態幾近崩潰。
舒寧就頂著這副模樣,走向魏成。
“怎麼了,我看上去很恐怖?”
一副好好的面孔眨眼間改變,不是見鬼還能是什麼,魏成嚇得後退,撞到門邊的桌角,直接癱軟在地。
“你,你……”
舒寧依舊笑,笑得陰沉可怖,“很可怕對嗎?你應該去問問你的父母,他們做了什麼好事。”
魏成面色蒼白,不停後退,抵到門,無路可退,面色唰得又白了幾層。
舒寧立在他面前,端出女鬼的氣質神態來,彎腰湊近,同時伸出了自己的胳膊。
一條紅色的猙獰的傷疤。魏成嚇得眼睛瞪成了銅鈴。
舒寧則緩緩轉頭,看向床邊,魏成驚懼,卻也下意識跟著看過去。
舒寧回頭,笑:“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?”
魏成開始打哆嗦。
“就在那裡,就坐在床邊,一把刀片,割進了動脈。”
魏成褲襠滾燙,白眼翻起,暈死了過去。
舒寧直起身,拍拍巴掌,恢復了正常容貌,神色凜然地睥睨腳邊的男人。
馬夏夏恨透了你們這家人,她想要的復仇,也是你們該承受的命數!
第93章 【家暴的誕生】
魏成剛一躺, 舒寧便拉開門, 喊:“來人啊。”
動靜引來魏婆子,又因為尖叫聲過於驚懼, 又驚動了院子外頭的街坊四鄰。
大夥兒奔過來一瞧, 嚯,魏成怎麼尿褲子了, 還暈在地上?趕忙過來幾個人, 七手八腳進屋先把人抬上床。
剛好村子裡的以前的老醫生也在,瞧了瞧,似乎沒什麼事, 就是暈過去了。
床邊圍了一圈人,魏婆子急得不行, 都快哭了, “我兒子怎麼了?到底怎麼了!”
急完了才想起另外一個人,立刻轉頭搜尋舒寧的身影,見她站在床頭, 二話不說過去,跺腳道:“到底怎麼回事!成子本來好好的,怎麼說暈就暈了!”
這麼多人,哪兒能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, 舒寧露出柔弱的姿態,茫然又可憐的模樣道:“我也不知道啊,本來好好的,成子忽然就開始說胡話, 然後就暈過去了。”
魏婆子沒忍住,當著眾人的面就發難:“肯定是你!”說著抬手要打,被旁邊一個阿姨攔住。
那阿姨擋著魏婆子要揍人的手,“哎哎,哪兒能打人啊,你家媳婦伺候你們公婆這麼多年,你說打就打的?”
周圍窸窸窣窣傳來應和,顯然村裡人對魏家人平日的作態都很清楚。
魏婆子礙於面子,又礙於現場這麼多人,才沒接著發作,只拿眼睛狠狠剜了舒寧一眼,轉身去看兒子。
魏成這麼一暈,看八股熱鬧的更起勁兒,都琢磨討論原因,畢竟沒見過哪個暈過去的還帶事先尿個褲子的——難不成還能嚇尿嗎。
一夥人院門都進了,索性也不走,屋子裡不方便呆,就站在院子裡,七七八八、三三兩兩圍著議論。
“難道是連夜趕回來,開車太累了?”
“累最多就是困啊,哪兒能暈啊,還尿褲子呢。”
“別不是得了什麼病吧。”
“難說。你看咱們整天干活兒的得什麼病啊,像魏成這種整天坐辦公室的才容易得病,沒看新聞麼,白領現在都流行猝死呢。”
“哎,我怎麼覺得這個家裡最可憐的還是這個媳婦呢,孃家不管,婆家一個接一個進醫院,好不容易老公回來了,又暈了,全家沒一個好的,都得伺候。”
“誰說不是啊。”
……
七嘴八舌議論,期間魏成一直沒醒,等實在沒得聊,日頭落西天色也晚了,眾人才散去。
外頭沒了聲音,魏婆子才對坐在床邊的舒寧指指點點道:“你說,是不是你,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讓成子不高興的,我兒子才氣暈過去的!”
舒寧垂眸低頭不吭聲。
魏婆子:“你倒是說啊!”那伸出來的指頭恨不得戳到舒寧眼睛裡。
舒寧側身躲了躲:“媽,你歇歇,胳膊不疼嗎。”
魏婆子正要發作,低頭看看吊著的胳膊,想到還是身體更重要,沒再繼續用勁兒質問,又看媳婦又恢復了從前那副三巴掌打不出個悶屁的模樣,洩氣地翻了個白眼兒,去床邊坐。
又過了一會兒,魏成終於醒了,睜開眼睛,就是天花板。
他先是茫然了片刻,不太記得自己到底在哪裡,意識恢復後,才想起自己其實在老家,又跟著想起昏睡之前的那一幕。
他喊了一聲飛速爬起來,轉眸一瞧,看到了魏婆子。
魏婆子見兒子醒了,先是高興,再看兒子一副受驚的模樣,奇怪道:“咋了咋了?”
魏成都沒顧上看周圍,見到魏婆子,立刻倒抽冷氣地問:“馬、馬夏夏呢。”
魏婆子轉眼看向魏成背後:“不在你後面嗎。”
魏成聽得冷汗都出來了,哆嗦著心口,剋制著沒叫,緩緩轉頭,果然看到了坐在床頭另外一側的女人。
只是此刻她的妻子沒有可怖如鬼的面孔,一切看似如常,還用疑惑地眼神回視,眨眨,問:“你怎麼忽然暈過去了?”
魏成緩緩回眸,因為驚懼,渾身墜冰一樣冷,他沒有再看舒寧,可腦子裡都是暈過去之前的那一幕幕,尤其那張仿若殭屍的臉,還有手腕上一條紅色的猙獰的疤痕。
他心裡直哆嗦,但理智還在,剋制住,沒再表露出來,只是背對著舒寧,緩緩說:“夏夏,你先出去一下,好嗎。”
舒寧看著魏成這怕死的樣子,心裡好笑,面上沒流露出來,答應一聲,起身出門。
等房門關上,魏成洩氣似的,身體都軟了,坐都坐不住,沒勁兒一樣靠著床頭。
魏婆子格外納悶,“兒子,你怎麼了?”又說,“你到底是怎麼暈的?是不是姓馬的說什麼你不高興了,氣得?”
魏成有氣無力地搖搖頭,也在暗自梳理,可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。
他一個讀過書的,不信神佛,自然更不相信有鬼,但他暈都暈了,總不可能看錯,更不可能記錯。
但如果他之前見到的都是真的,那這到底又算什麼?
馬夏夏死了嗎?
如果沒死,他不應該會看到那副形容,如果死了,剛剛坐在床頭好端端模樣的又是誰?
魏成理不清頭緒,可心裡的害怕不會有假。
魏婆子還在一個勁兒地催:“到底怎麼了啊,怎麼暈了?你爸在隔壁躺著也擔心呢。”
魏成思來想去,還是沒有頭緒,但人至少又冷靜下不少,便問魏婆子:“媽,最近,尤其是這兩天,馬夏夏有沒有什麼不太一樣的。”
魏婆子納悶,想了想:“不太一樣的?”一時沒想到什麼,便順口道:“沒不一樣啊。”
魏成又沉默了片刻,再想了想,還是把自己暈過去之前的事和魏婆子說了。
魏婆子聽著聽著,眼睛越睜越大。
魏成:“就是這樣,但是我剛剛醒過來看她,好像沒什麼不同。”
魏婆子怔然,口舌打結,“你你你,你說什麼?她,她臉上都是腫的,有,有淤青?”
魏成點頭,為了表述準確還儘量找更貼切的形容:“臉腫的,眼睛和臉頰都有淤青,嘴角也有傷,很可怕。”
魏婆子倒抽涼氣,脊椎像是被人抽走一樣,坐著也在搖搖晃晃。
魏成見他媽這個反應,一怔,連忙追問:“是不是你也見過?”
魏婆子牙齦忽然哆嗦了起來,好半天沒蹦出一個字,半天才呢喃道:“我就知道,怎麼可能記錯,就是打了,明明就是打了。”
魏成:“媽?!”
魏婆子一怔,回神,眼神慌亂。
魏成:“到底怎麼了?”
魏婆子都快哭了,恐懼感忽然跟著湧上心頭,她和老頭子兩個人可以勉強說記錯,兒子本來都不在家,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回來忽然暈過去,醒來還說看到兒媳那副模樣,還能有假?
打了打了,他們沒記錯,就是打了!
魏婆子渾身打顫,比魏成恐懼千萬倍,話都說不利索,魏成追問了半天,才從她嘴裡挖出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