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寧緊跟著露出一臉詫異:“媽,”接著看魏父,“爸,”來回掃視,“你們,你們……昨天不是你們說的嗎?”
魏婆子:“我們到底說什麼了,你倒是說啊!”
舒寧眨眨眼:“你們說的啊,說讓我去城裡找成子,搬過去和他一起住。”
魏父脫口而出:“這怎麼可能!”
舒寧一臉驚訝加不明所以,表情認真半點不饞假:“為什麼不可能?是你們說的啊,你們說體諒我這麼多年在家伺候你們兩位老人,就算成子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,你們也絕對不會承認,只認我一個媳婦,還讓我去找成子,和他一起生活,這都是你們昨天說的啊,難道才過了一個晚上就不記得了嗎?”
魏婆子脫口就要反駁,什麼體諒你,什麼只認你一個媳婦,我們可沒說過這種話,更沒讓你去城裡找魏成!我們昨天根本沒這麼說!你是不是被打傻了!
可媳婦的樣子根本不像有假,外加人看上去也的確沒一點事兒,老兩口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記錯了。
可一個人能記錯,還能兩個人同時一起記錯?
老兩口被這詭異的一幕搞得同時沉默了下去,一個抽菸,一個乾坐著,齊齊回憶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他們沒回應,等回了屋,關上門,又湊到一起。
魏婆子擰眉:“你昨天到底打沒打啊!”
魏父瞪眼:“我沒打嗎?你覺得她敢那個態度,我能不抽她?”
魏婆子:“可她怎麼看上去就跟沒事人一樣啊!?”
魏父:“我怎麼知道!”
老夫妻又開始回憶,然後沉默。
過了一會兒,還開始同時回憶拼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。
可沒文化的農村人,哪裡有很強的邏輯性,外加本來年紀也大了,記憶力也沒那麼好,記得事情東拼西湊不齊攏,哪怕只過了一夜,老夫妻一起回憶發生了什麼,也不能完全拼湊出當時的全貌。
甚至發生了魏婆子記得是這樣的事情,魏父記成了另一幅樣子。
外加兩個人都不是脾氣很好的人,發生過的事情重新描述還對不上號,更是越說越急。
魏父怒道:“明明是我先讓她閉嘴的,你才搶電話!”
魏婆子:“你老糊塗了!?是我搶的電話,我搶電話那會兒你還在抽菸呢!”
魏父:“你明明也擰了她胳膊!”
魏婆子:“我沒有!我根本沒動手!都是你在打!”
你胡說!
你才胡說!你記錯了!
明明還是你記錯了!
老夫妻從一起回憶變成了最後的爭辯,還互不相讓,吵來吵去,差點翻臉。
最後魏父及時叫停,怒道:“我們吵這些幹什麼?反正我們都記得把人給打了!現在的問題是,為什麼外頭那個跟沒事人一樣!還說了一堆我記得根本沒講過的話!”
魏婆子沉默地想了想,猶豫地說:“可是……她好像,真的沒事啊。”
說著,又一臉深意地看向魏父:“老頭子,不會,真的是我們記錯了吧?”
魏父瞪眼:“一個記錯,還能兩個人一起記錯?記得還一樣?!”
魏婆子:“會不會我們其實在做夢?”說著,伸手重重地擰了魏父一下。
魏父差點跳起來:“哎呦!”也跟著伸手,卻是下意識反手扇過去一巴掌。
魏婆子頭都給打撇開了,翻臉怒道:“你打我幹什麼!”
魏父:“那你掐我幹嘛!”
魏婆子:“我看看你是不是做夢!”
魏父:“我看你有病!”
魏婆子上去就錘魏父,魏父抬手推她,夫妻倆個為老不尊地在屋子裡打了起來。
第91章 【家暴的誕生】
攻關難度:四顆星。
攻克難題:家暴的誕生。
任務目標:暫時未知。
既然未知, 那就自由發揮唄。
舒寧豎著兩個耳朵聽屋子裡的老兩口鬥嘴打罵, 屁股卻一動不動挨在小板凳上,坐著曬太陽。
她還從系統商城裡買了兩包瓜子出來嗑, 邊嗑邊和5.5聊天。
5.5說:“宿主, 你在這個世界的心態似乎和過去都不太一樣。”
舒寧磕著瓜子,曬太陽曬得眼睛都眯了起來:“那是, 畢竟以前攻略世界還沒遇到哪個婆家那麼‘牛逼’, 能把媳婦逼得直接割腕自殺的。”
5.5不解。
舒寧繼續道:“除了狐狸那個非人世界,其他世界的婆婆,怎麼說呢, 不管好還是不好,也沒到直接把人逼死的程度, 更加沒有動手打人, 對吧。”
但魏家人就不一樣了,他們吸著馬夏夏的血,佔足了便利, 不知感恩,到頭來還把人逼死。舒寧好歹一個情感諮詢師,接觸過的情感諮詢很多,她都能被噁心到, 可見魏家人做得有多不厚道。
而原主也是真的可憐,老實人,沒心機,雖然當初逼不得已選擇嫁給魏成, 但也是一心奔著過日子來的,從沒有想過拿錢換地位,想法也很樸實,覺得既然嫁進門做了人家媳婦,就該勤勤懇懇替在外求學的丈夫照顧父母,心裡唯一的念想就是魏成學成後心裡知道感恩,會念在夫妻情誼和她相濡以沫的過日子。
這樣一個姑娘,不爭不搶,勤勤奮奮,最後落到被丈夫拋棄被婆家狠揍的下場,舒寧都替覺得萬分心疼。
一面心疼,一面想著,該怎麼把原主承受的傷痛一併狠狠的還回去。
不久,在屋子裡鬥嘴又差點打起來的老夫妻兩個一起走了出來,表情看上去都很不痛快,但也極力掩飾。
魏父沒有出院子,坐在堂屋裡抽菸,魏婆子走出來,見舒寧在嗑瓜子,又嚇了一跳,轉頭看廚房的方向,不解道:“你幹啥呢?一早上就在磕瓜子!碗都洗好了?”
——魏家以前條件差,別人都兩層樓房了,他家還是一層小矮樓,但自從魏成大學畢業找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後,魏家條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,雖然沒有推掉房子重建,但也把房子和院子修繕一新,水電也重新拉管子排了排,冰箱電視空調也都買了。
明明條件變好了,可魏家的日常生活作風和習慣卻沒變多少,空調彩電捨不得用,哪怕就是洗個碗,還得繼續打井水。
夏天還好,冬天著實冷,原主也是可憐,攤上這種婆家,有條件沒條件都得挨凍碰井水,洗個碗,還得端個盆子到井水旁邊蹲著洗。
舒寧對這些一清二楚,更別提是原主朝夕相處的魏婆子。
老太婆一齣院子看水井旁邊的磚地都是乾的,立刻就要跳腳,她平常指責慣了,這會兒也不顧自己臉上捱了一巴掌的疼,轉頭就要罵人。
尤其看到該洗碗的人還在院子裡嗑瓜子,殼子還吐得滿地都是。
怎麼啦?一個兩個都要造反啦!
魏婆子有氣不能朝男人發,立刻就要轉移目標,結果媳婦吧嗒吧嗒吐著瓜子殼,抬起眼:“媽,我不能洗。”
魏婆子兩步走到她跟前,叉腰,瞪眼:“咋了,你手斷了?碗都不能洗了?”
舒寧沒繼續磕瓜子,吃剩下的半包瓜子放到腳邊,口氣幽幽地嘆:“那好吧,我去洗。”
魏婆子本來就覺得媳婦奇怪,這會兒見舒寧這個態度,更覺得奇怪,總覺得和她平日裡見到的人不太一樣,可她又形容不出來哪裡不同,反正眼睛還是那個眼睛,鼻子還是那個鼻子,但就是和過去完全不同了。
魏婆子盯著媳婦,心裡滿滿都是納悶,比剛剛還要覺得更奇怪一些。
舒寧進了灶屋,她也收回目光,轉頭回堂屋。
魏父還在抽菸,擰眉鎖目,眸光渾濁,見魏婆子一臉嘀咕的進門,不痛快道:“你又咋了?”
魏婆子也在桌邊坐下,但她沒吭聲,畢竟剛剛兩人才一言不合差點打起來,她懶得再講,只心裡疑惑,目光探到院子裡,悄悄看著。
半天,廚房那邊沒人出來,她又起身,正要走,魏父不耐煩地說:“你站站坐坐幹嘛呢。”
魏婆子道:“媳婦洗碗呢,我看她磨嘰什麼,現在都沒出來。”
魏父:“洗個碗而已。”
在魏家沒有大事,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,但公婆兩個事事都要管,時時都要管,有時候是魏父,有時候是魏婆子。
這會兒魏婆子就管上洗碗這種小事裡頭的小事了,見廚房門口半天沒動靜,便起身過去看。
結果到了廚房門口,站定抬眼一瞧,看到媳婦竟然在用臺盆的水龍頭下面洗碗,她頓時炸道:“不是和你說了不要用自來水麼?!”
說著,一大步跨進門!
舒寧正拿個絲瓜藤在那兒懶懶地洗碗,聽到動靜也不意外,只轉頭,緩緩平靜地說:“用井水洗太冷了。”
魏婆子進來,一把將水龍頭擰上,生氣道:“浪費水!水費不要錢的啊!外頭不是有井水的嗎?你今天腦子搭錯什麼筋了,又是在院子裡嗑瓜子又拿自來水洗碗!”
舒寧也不爭辯,就甩了甩手上的水:“好吧,那我還是用井水。”
說著,整理碗筷和水盆,端起來,繞開魏婆子朝院子的水井走過去,規規矩矩地打井水洗碗。
舒寧打水的時候,魏婆子又跟著走到她背後,口氣不好地嘀咕:“有井水還用自來水,自來水熱的還要燒電,浪費!”又嘀咕,“沒有小姐命就沒有小姐命,用什麼熱水!”
井水剛好打上來,舒寧彎腰端捅,將水倒入洗碗的盆子裡。
魏婆子就站在後面看著,看著她兩隻手被冰水凍得通紅,反倒痛快了,唇角抿著勾起來,輕輕哼了兩下,白眼一翻,轉身回屋。
舒寧也利落地放下水桶,就在桶身剛觸地的瞬間,屋子裡傳來一聲男人的驚呼。
“啊!我的手!”
正要進屋的魏婆子腳步一頓,又趕忙往堂屋裡快步走去,“老頭子你亂喊什麼呢!”
跑到屋子裡抬眼一看,魏父定定地傻子一樣站在原地,而他舉在眼前的兩隻手,表面竟然凍起了一層薄冰,大白天的實在顯眼,就像舉著兩隻手形大冰棒!
魏婆子慌亂地跑過去,急道:“你幹啥呢!”
魏父驚恐地瞪大雙眼,舌頭都在哆嗦:“手,手,手,手上的冰,有冰……”
魏婆子餘光掃過堂屋一角的冰箱:“你有什麼毛病,去摸冰箱!”
魏父脫口而出:“我沒有!”
魏婆子:“那這冰哪兒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