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妙妙從未聽過母親如此鄭重的聲音,凝滯片刻,馬上回道:“我現在就回來。”
等她放下電話,秦墨深也走了過來,聽她說完就皺起眉來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她本想拒絕,但見他凝重的模樣,只得答應下來。
司機開著車疾馳在高速上面,林妙妙心緒不寧,但仍緊急地處理明後幾日的訂單。
改期或者退款,再承諾給予新品試吃的補償,終於把所有的訂單處理完畢。
秦墨深和她並坐在後排,看她放下手機,舒了口氣。
“工作都安排好了?”
“嗯。”林妙妙點點頭。
“你去問你媽媽要份病歷,發給我。”
“好。”
秦墨深把手放在她膝蓋上,輕柔安撫,“別擔心,有我在。”
林妙妙把自己的手也緩緩放了上去,十指相扣,“謝謝哥哥。”
她在轉發病歷的同時,正好也收到了許則言的資訊,說他下班以後也會直接趕往嘉南。
夜晚的時候,黑色轎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,秦墨深跟著林妙妙一起趕到病房。
林妙妙先去看過爸爸,再把媽媽叫出病房。
林妙妙的媽媽看了一眼秦墨深,有些躊躇,到是他落落大方地上來打招呼,並表示會竭盡所能的幫忙。
母女倆站在一邊,林妙妙急忙問道:“爸爸的問題很嚴重嗎?”
她之前看了病歷,是酒店在例行的體檢中發現肺部有陰影,穿刺結果顯示是惡性的,但還是一期。
“其他地方目前沒有發現轉移,但是腫瘤的位置很棘手,這裡的醫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切除乾淨。”
“那……”林妙妙抬眸看向一旁的秦墨深。
秦墨深上前一步,低聲說道:“阿姨你不用擔心,病歷和片子我已經找人給江城的T院的呼吸科看過了。”
“T院嗎?”林妙妙媽媽的眼睛頓時閃現光芒,“能聯絡到吳教授嗎?”
吳教授是這個領域的權威,如果他說能夠手術就一定有希望。
“我們聯絡的就是吳教授,他做過幾次類似的手術,可以儘快安排。”林妙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,扶住媽媽起身,“那現在,我們去跟主治醫生商量一下轉院的事情。”
林妙妙的媽媽又看了眼秦墨深,和她邊走邊低聲說道:“沒想到許則言的哥哥還挺穩重可靠……”
幾個人商定的結果就是,後天上午轉院。
到時候,由T院的救護車直接把人接到江城住院,全面檢查過後就馬上安排手術。
林妙妙本想今晚留下陪床,但卻被媽媽趕了回去,“這裡有我,不用你管。”
她又向著秦墨深一笑,“今天辛苦你了。”
“妙妙,你先回去休息,記得把客房收拾出來給人住。”
回去的路上,車子行到巷口就停下了,兩個人步行著前進。
想到爸爸的病,林妙妙心裡充滿了擔憂,滿面的愁容。
秦墨深只得轉移她的注意力,故作輕鬆地說道:“妙妙,還記得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?”
林妙妙抬首,望了望四周,還是和從前一樣阡陌縱橫的巷道,牆頭有伸出來的綠枝四處點綴。
“記得,那時候我剛放學回家。”
秦墨深頷首,“你突然出現的時候,就像個小天使。”
對於當時沉浸在憂傷之中的秦墨深而言,那個年齡的小女孩,善解人意的模樣,就是小小的安琪兒。
林妙妙也忍不住地問:“牛奶糖好吃嗎?”
“好吃。”他揉了揉她的頭,“你小時候吃這麼多,沒有蛀牙?”
“有的,補了一顆。”林妙妙指了指自己的嘴。
秦墨深停下腳步,“給我看看。”
她詫異地駐足,“在這裡?”
“嗯。”秦墨深點點頭,認真的神情讓人難以拒絕。
夜晚的巷道很安靜,路燈也稀稀落落的,只有銀白色月光一直追隨著他們,拉長兩人的身影。
兩個人面對面地站著,地面的剪影美好如畫。
她有些不好意思,“有幾次吃完糖,晚上沒有刷牙就睡覺,蛀了一顆我就不敢了。”
秦墨深溫柔地笑:“是見過我之後嗎?”
林妙妙點頭,羞澀地張嘴,“左邊,最上面,最裡面。”
他傾身去望,嘴角卻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。
林妙妙的目光墜入他深邃的眼瞳,竟然有一刻的失神。
好喜歡這樣的他。
她的臉微微紅了,別過眼去,避開與他的對視,“哥哥,看到了嗎?”
見他久久不答,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,正要低頭閉嘴,卻被他緊緊地抱住了。
她側首,去看地上他們擁抱的黑影,那樣的親密。
“妙妙,不管發生什麼事,以後你的身邊總會有我。”